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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3 1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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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闯 关
父亲把一袋大米扛到六楼时已满头是汗,气喘吁吁地说道:“稻全收回来了,这是碾的第一担新米,你妈非要先给你尝尝。”
我赶忙接下米袋,倒了杯水递给父亲。跟父亲争吵了十几年,其实心里一直知道,我是他的最爱。父亲左右看了看,喃喃道:“宝宝上学去了哦!”
“嗯!”我点了点头。
父亲语重深长地说:“这样也好啊,你们一家三口过过小日子,别吵别闹,把宝宝带带好,我和你妈也就放心了,能别出去就别出去了。”
我欲言又止。是啊,如果不是经历了这些,如果我能像其他人一样,对这些毫无所知,只是守着自己的工作,守着自己的小家庭,无忧无虑地生活着,是不是会更好一些?
我对父亲点了点头,说道:“爸,你放心,虽然现在工作不好找,但一有机会我就会回家来的,现在手上还有点紧要的事,我会尽快处理完的。”
我要留父亲吃完午饭再回老家,父亲没答应,只是不舍地说了声:“告诉宝宝,爷爷来过了,礼拜天带她回去看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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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雅生病了,竟然是牛流感,并已经被医院高度隔离。
“哥!”小雅的声音有点要哭的样子。握着电话,我好一阵子没缓过神来。
“哥!”小雅又喊了一声,我反应过来,连忙说道:“在,在呢!”眼泪却早已润湿眼眶。
小雅说:“医生说很严重,虽然他们叫我放松点,但他们再也没来看过我,或者给我任何一种药。”
我强迫自己不要让小雅听出我的担心,轻声说道:“雅儿,没事的,你知道我们的‘老天爷’不会让我们死去的。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的。”心里却想着“老天爷”跟我所说的一切。如果小雅因为这个病毒而死了,那么她还能不能再次复活?就算能,那又会不会是在我现在的这个生命进程里?又或者我和小雅的生命进程会不会仍然还在一起?
小雅幽幽地说道:“哥,我不是为自己担心,我想过了,如果我死了,‘老天爷’也可能会让我复活的,而复活后的我依然会有你在我的身边。”
“嗯!”既然如此,我却不知道为何还是这么难过,我哽咽着不知如何回答,小雅的话又轻轻响在耳边。
“但是,哥,你知道吗?我担心的是你,舍不得你。”小雅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哥,如果现在我死了,这个生命进程里的你,以后的日子里便没有我陪在身边了,我就像玲儿一样,永远不复存在,你今后的这个世界里将永远不再有我陪你说话,陪你吃饭,陪你散步……”
挂断电话,我足足呆立了半个多小时,什么也没想,可与小雅从相识到相知,再到现在,其间经历的一切一切,就像放电影般在我脑海里一幕一幕地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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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要去S市!”我斩钉截铁地说道。
阿黄为难地说道:“怎么去?交通都还封锁着的。”
“你不是会开车吗?”我反问道,“我去借辆车!”
“可路口也有警车封闭,根本过不去啊!”
“闯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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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不上红的反对,我坚持要把母亲接回来照顾女儿。母亲却不答应,不想再和红产生什么矛盾。
我有些着急,说:“宝宝是肯定不能再放在她妈那里了,七八岁时正是孩子性格成型的重要阶段,她家里人的教育方法有问题,你也不想自己的孙女儿被教坏吧?”
母亲仍是一脸为难。父亲说道:“仁儿讲的有道理,不能因为大人之间的小矛盾,影响到孩子的成长,我看我们还是住上去吧!”
母亲幽幽地说道:“再住到一起,一家人不像一家人,反倒像仇人似的,怎么过?”
“你不用管她就行了,”我坚决地说道,“也没那么严重,你只管照看好宝宝,做做饭菜什么的,也不会有什么矛盾。对了,以后她的衣服你让她自己去洗,以前都是宠坏她了,回到家什么事也不做。”
母亲仍在犹豫着,我拉过她的手,劝说道:“儿子马上要去S市,很重要的事,家里的事老娘不帮忙,谁能帮我呢?”
母亲看着我半晌,含着眼泪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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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道路封锁了不少日子,出市区后几乎很少看到车辆。转向高速公路时,我紧了紧安全带,提醒阿黄做好准备。果然,远远看见高速公路入口处两名警察正站在那儿闲聊。可能是很长时间没有车辆进出了,闸门竟然也开着。发现我们后,警察竟是一脸奇怪的表情,竟然没有示意停车,眼睁睁地看着我们驶进了高速公路。
转过匝道,驶上高速公路主车道,果然没有一辆车在路上行驶,整个高速公路就像一条乌黑的绸带绵延千里,一望无际。我和阿黄相视一笑,松了口气。我说道:“这叫什么封锁啊?”
话音刚落,阿黄突然正襟危坐,一脸严肃地用手指了指手视镜,只见一辆警车正由远而近,飞速追来,警报声也从无到有再逐渐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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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朱胜,小雅有点不知所措。其实,当她得知朱胜就是程胜时,大脑里曾经反应,拿出那根针刺入朱胜体内,早早地结束这一切,然后再看“老天爷”如何安排,可那根针并不在自己身上。直到听完朱胜所说的一切后,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朱胜说,虽然我们已经知道自己只是在别人的主宰之下而生活,但如果有办法让我们也跟他一样,从此摆脱那个“老天爷”的控制,我们会愿意再回去受他的主宰吗?
小雅想着:其实不仅仅是我们,这个世界上很多的人都相信他们的命运一直是被神啊上帝啊什么主宰着的,好像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论,可每一个人不也都是在努力地生活吗?
胡思乱想了一夜,似梦似醒般躺了一夜,天亮起床后,小雅突然觉得头重脚劲,浑身乏力,一摸脑门,原来是发热了。吃了片退烧药,坐了片刻,不仅没有好转,连脸颊也被烧的发红。小雅想了想,打电话到公司请了假,径直去了医院。一进医院,只见专门成立的发热门诊里已人满为患,她不容易轮到自己就诊时,小雅已实在不能坚持,软泥般瘫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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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车已追至我们的车侧,警铃声被关闭,车内两名警察一脸冷漠,其中一名警察示意我们停车。
阿黄对我看了一下,我坚决地摇头。阿黄一踩油门,汽车再次加速向前冲去,与警车拉开一段距离。警车上的喇叭声响了起来:“请靠边停车,否则我们将采取措施……”
两名警察显然是被惹怒了,加速追了上来。阿黄猛打方向盘,将警车逼在身后,一边说道:“警车速度比我们快,很难甩掉他们。”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枪响,我和阿黄下意识地一低头,咣的一声,左侧车窗被子弹打的粉碎。
“不能停,无论如何也不能停!”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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